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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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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安好心

滅口肯定是舍不得滅口的, 倒不是舍不得郁止,而是舍不得小七。

小青龍是郁止的第二精神體,雖然相對於和自己的主者, 小家夥和他更親近一些,但失去了主者的精神體即使是有朱雀的治愈能力維持著,也存在不了多久。

小七算是救了郁止一命,小七好。

塞爾瓦托只能低頭繼續進行調試,很快就將自己最新的研究給組裝上去。

今天的機甲調整屬於專門針對高精神力機甲操作者的, 實驗基地的其他研究人員很難達到這個標準, 因此測驗也只能郁止自己親身上陣。

塞爾瓦托嘴上說著要滅口, 要在數據上動手腳給人添堵之類的,實際上操作依舊精準到可怕。

對於自己喜愛的東西, 他向來一絲不茍。即使對方是他最討厭的人,他也不會在機甲上面動手腳。

這是對自己最熱愛的事業的不尊重。

但畢竟是實驗中的產物, 有一些調試還是得他親自上手的。

不是他不信任其他研究員, 就像誰都能用筷子吃飯, 但是別人餵到嘴裏的到底沒有自己動手進食更貼合心意。

更何況還是調試中的實驗型機甲, 但凡出點問題,可能都會對測驗者的精神力造成損傷。

塞爾瓦托工作起來很快就忘記了剛才的窘迫, 爬到機甲上, 和郁止一起擠操作艙裏面親手進行調試。

這操作倉一般只能容下一個人,而且還得完全貼合,以防空中戰鬥的時候操作者被甩出去。

即使是艙門打開的時候,也沒多大的空間落腳。

塞爾瓦托坐在艙門上, 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郁止也不嫌棄他,直接讓他踩在了腿上。

這大型的機甲操作艙距離地面有十幾米的距離, 塞爾瓦托也沒使用任何綁帶之類的安全設施。

首先,他還沒笨到會摔下去。其次,就算掉下去他也有辦法安全落地。

其他研究員一開始見他這番操作也是膽戰心驚的,但看到後面就習慣了。

他們這三皇子看上去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實戰是和郁止對練的,機甲是跟姜鴻文學習的,文化知識是中央軍校的大學課程同步的。根本沒人敢把他當小孩兒看待。

尤其是郁止,身為三皇子的實戰啟蒙老師,肯定也是相當放心,根本不會管……

嗯?附近的測試員懷疑自己眼花了,甚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看過去,才發現他們向來不管學生死活的上將竟然抓著他們三皇子的腳脖子,好像這位小皇子要是出什麽意外屁股一滑掉下去,他能原地把人撈起來似的。

其實郁止並不是不管學生死活,只是相對嚴格而已。畢竟他教的學生今後都是要上戰場的,不是什麽時候都能有人幫忙擦屁股,因此除非會有生命危險或者截肢的可能,普通的受傷他基本上都不會出手。

但就這麽十幾米的距離,對方還是那位隨身都裝備著一堆機甲的三皇子,這位看上去卻挺緊張人家的安全的。

不愧是看著長大的自家孩子啊,就是要寵溺一點。

測試員這麽想著,便將註意力重新轉移回了手頭的工作上。



測試結果塞爾瓦托還是勉強算得上滿意的,雖然參與測驗的其他研究員都非常驚喜。

郁止作為這次機甲改進想法的提出者,當然也是最和塞爾瓦托說得上話的。

不論是個人主觀方面的感受還是客觀方面的意見,郁止總能用最簡潔的語言說到塞爾瓦托想要聽的點子上。

兩個人探討著探討著,其他人就發現插不上話了,甚至有時候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不是,這位上將好像也不是機甲專業的啊?為什麽相關知識比他們這些從業人員還要豐富!

在經過一番探討研究之後,塞爾瓦托就拿著實驗數據回去了,他還得上課呢,今天的作業也沒做完,還得把上午翹掉的課程給補上。

主要是補作業。

郁止親自開車送他回學校,不過回去的時候正好錯過飯點,二人就決定隨便找個近點的地方吃飯。

塞爾瓦托屬於還在長身體的年紀,在學校的時候還好,私底下偶爾也會孩子氣地吃點垃圾食品。

不過今天終於郁止請客,他就非常不客氣地打算坑這人一頓。

即使一頓飯再貴,花銷對於這位上將的工資來說也算不上什麽。

但這可能是少年人心裏那點兒想要“報覆”的小九九吧。

都怪那個研究員今天提什麽換尿布的事情……難道那家夥從出生開始就能自己上廁所嗎!

不行,還是想滅口。

那些之前因為工作而徹底忘記的想法如今在等菜的時候再次蔓延上來。

怎麽滅口比較好呢?

塞爾瓦托盤算著。

他覺得自己或許可以想辦法搞點郁止的黑歷史在手裏頭捏著,雖然他知道郁止絕對不會拿他窘迫的事情出去談論,但總是心理不平衡的。

這麽想著,塞爾瓦托吃飯的時候都嚼得特別用力,好像在吃對方的肉似的。

吃完飯距離午休結束也不剩多少時間了,這個點過去中央軍校也沒什麽意義,塞爾瓦托就回學校午休去了。

學校是有配備宿舍,但最小的都是雙人間。意在培養學生的人際交往能力,要是連室友關系都處不好,今後出門總是容易因為各種細節得罪人的。

可塞爾瓦托經常中午都不在學校午休,少年人精力充沛,幾乎不需要午休,所以他都沒在學校申請宿舍。

不過,他自然是有別的休息的地方——

郁止在學校有單獨的辦公室,還是當年在學校任教的時候留下來的。現在稍微有些空閑了,偶爾也會回學校帶帶學生,所以那間辦公室一直都留著的。

不過這人在學校的時間實在不多,塞爾瓦托就撿了個漏,實在想休息的時候,就去郁止的辦公室休息。

中央軍校對於教職工的待遇還是很不錯的,辦公室裏的小隔間還有單人床呢!

至於塞爾瓦托為什麽不去姜鴻文老爺子或者其他教授的辦公室休息。

老教授本自己也要休息不說,尤其是姜老爺子的辦公室,放著很多機甲相關的東西,塞爾瓦托進去就別想睡覺。

還是郁止的辦公室好,幹幹凈凈的,東西也不多,還沒什麽不能動的機密文件,可以隨便塞爾瓦托造。

郁止也知道這小家夥喜歡去他辦公室睡覺,因此回學校的時候直接給人送去的辦公室。

不過塞爾瓦托去隔間睡覺,他還有別的公務要處理。

兩個人各忙各的,也不管對方做什麽。

塞爾瓦托去隔間睡了半個小時就起床了,隨後散著步慢悠悠往中學校區走去。

但腦子裏還是在計算這機甲的改良方案的,只是看上去比較悠閑。

他是個閑不下來的性子,總覺得無所事事就是在浪費時間,就連發呆的時候都會想著隨便看點兒什麽。

家裏人對他這種狀態還是不太支持的,他畢竟年齡只有這麽大點兒。

別的孩子都在撒潑打滾玩泥巴的時候,他倒好,要不是整天泡在機甲實驗室裏,要不就是泡圖書館裏。

學習方面從來不需要家裏操心,甚至因為太過自覺而讓家裏人常常勸他跟個同齡人一樣多玩樂玩樂。

塞爾瓦托其實不太理解,機甲對於他來說就跟玩具差不多,只是他眼中的“不務正業”正好是其他人眼中需要嚴肅對待的事業罷了。

自己整天都在“玩”機甲,和同齡人沈迷游戲不是一個意思嗎?但既然家裏人會擔心他太累了,他還是會適當休息一下的。

塞爾瓦托慢慢散步回到教室,問清上午的課程布置的作業之後,就翻出來習題冊做起來。

他基本上是少見的即使上課的時候直接趴著睡覺都沒有老師會管的學生。

畢竟他每次考試幾乎都能拿滿分,上課也沒睡覺或者做什麽擾亂課堂的事情,只是安安靜靜地做作業,老師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只是高中生的課程確實緊一些,塞爾瓦托又請了一上午的假,這個下午的課間他幾乎都沒怎麽休息,全拿去做作業呢。

他趁著放學前的最後十分鐘做完了作業,剛放下筆,悄無聲息地活動了下手臂和脖子,都還沒做倆深呼吸呢,就被戳了戳後背。

這是來找他要作業的同學。

雖然比班上其他的學生小個三四歲,而且還是身為皇子,又經常受到特殊待遇,塞爾瓦托在班上的人際關系還是挺不錯的。

尤其是每次組隊作業的時候,同組的名額總是不夠分的。

最開始都還有人為了和他分到一組大打出手,現在已經形成私底下確定好名額,再來找他組隊了。

其實和誰組隊對塞爾瓦托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他前面幾年跳級跳太多,以至於基本上沒什麽特別要好的朋友。

每個同學在他眼中都和他關系差不多,雖然也有一部分特別樂意親近他,但他還是沒有固定的特別要好的朋友。

畢竟每個人都想和他特別要好,可惜他並沒有那麽多時間去處理人際關系。

在把自己的作業交出去之後,塞爾瓦托難得地盯著黑板發了十分鐘的呆,這可把老師給整不會了,甚至專門停下來問他是今天的課講的有什麽問題嗎?

其實他想說有,但對於中學生來說,這麽講也不錯。他又不是情商很低的笨蛋,自然只是搖搖頭:“沒有的老師。”

老師一聽才放心了,繼續把最後的內容講完,布置好作業,宣布了下課。

塞爾瓦托一般會提前估摸著今天有些什麽作業給拎出來解決掉,偶爾有例外的時候,尤其是最後一節課,他就會留下來把作業做完再回家。

班上其他同學都還在等著他的作業拿出來嗷嗷待哺呢,一時間有一半的學生都沒走,就等著他做作業。

這種情況對他來說算是司空見慣了,能考進他們班的都不是普通人,那些留下來的同學更是學習成績特別好的尖子生。

至於為什麽要拿他的作業去看……

純粹是塞爾瓦托一直都在中學和大學兩頭跑,他們學校又不是只教中學課程,有些超綱的內容連私底下請的家庭教師都不一定能講得通。

但塞爾瓦托總是會用老師能看得懂、能給他批改為正確的方式來寫答案,所以他的作業其他學生都可以當做標準答案來看。

甚至是比校準答案還要更容易理解,也能學到更多的拓展內容。

塞爾瓦托寫完作業“投餵”給同學,起身活動活動筋骨就打算回家了。

“對了,我們這周末打算去諾德拉星參加課外拓展活動,你要一起來嗎?”班上的同學對他邀請到。

最開始塞爾瓦托來到這個班級的時候,其他人還會喊他聖雅殿下,現在相熟了,確定這位三皇子人還挺隨和的,班上的學生有什麽活動也會問問他要不要去。

塞爾瓦托這周本來是打算搞機甲的,但家裏人讓他多參與同齡人的活動,和同學打好關系,於是他想了想:“我得回去看一下時間,大概什麽時候在哪裏出發,我看有空的話就一起。”

“好,那我私聊發給你。”班上的同學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隨後幾個人就拿著他的作業開始研究起來。

周末要去團建啊……

塞爾瓦托走在回家的路上,開始重新規劃自己的時間,最終緊趕慢趕,把整個周末的時間給騰了出來,和其他同學一起去參加活動。

家裏人得知他這周要和同學出門去玩(雖然是學術研究會)。都表示非常欣慰。

每到了這個時候,眾人就會各顯神通地給小兒子(弟弟)準備出去游玩的東西。

什麽吃喝玩樂的,穿的用的全都備了一大堆,用不用得上是次要,主要是享受這種照顧人的樂趣。

畢竟他們家幺兒太讓人省心了,總是讓人體會不到當家長和兄長的樂趣。

塞爾瓦托被塞了一大堆大概根本用不上的東西也不惱,反正他有空間壓縮的儲物裝置,家裏人開心最重要。

他帶著一堆東西被父母和兩個兄長“十八相送”給送出門,臨上車的時候都要懷疑自己到底是出去游學兩天還是十年八年不回來了。

他甚至看到自家二哥十分欣慰地抹了一把臉。

不理解,但尊重。他們家二哥平時總是會做一些讓人看不太懂的騷操作,誇張得讓他都適應不了。

這趟課外拓展活動對塞爾瓦托來說還是相當有趣的,不過他覺得有趣的地方和其他人不大一樣。

他的同學們是因為學到了新奇的知識而感到有趣,他則是覺得看同學們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而很有趣。

咳,也不是沒見過世面,主要是他見得太多了,對於這些學術知識感覺就那樣。

不過和同學一起出來玩他還是很開心的。

就是總有一種,他明明年紀是最小的,卻成了同班同學的家長的感覺。

仿佛是看著孩子開心就十分欣慰的感覺。

一定是出門的時候他二哥在那兒狂飆演技給他搞的奇怪的心理暗示產生的錯覺。

塞爾瓦托整個拓展活動期間都沒怎麽仔細參與,倒是在周圍買了不少特產,回去之後他二哥一臉孩子長大了的表情在那兒拿著手帕假裝抹眼角的樣子看得他血壓有點高。

怎麽辦,他才十四歲就已經開始想弒兄了呢。

最近殺意有點重,是不是青春期到了啊……

塞爾瓦托認真地反思一番,覺得是自家二哥的問題,畢竟他哥欠揍也不是一兩天了,連他脾氣很好的大哥有時候都會忍不住出手揍一頓,怎麽能算他的問題呢?

甩完鍋之後,塞爾瓦托心情輕松,拎著他那一大堆紀念品往中央軍校去了。

這次出門玩跟著同學一起到處逛街,以至於買的紀念品數量稍微有些超標。

因此除了家裏人,他還給經常給他補課的老教授們,以及他師父帶了不少禮物回來。

教授們對此表示非常感動,一個個笑得臉上都快堆皺紋了。

姜老爺子雖然經常收到自家小徒弟的禮物,但想到小徒弟出門游學還不忘記給他考慮,自然也高興。

給長輩們把東西送完之後,塞爾瓦托又“順道”去了一趟某人的辦公室。

他本來是想著趁郁止不在的時候把東西丟桌上就走的,結果沒想到今天郁止在學校,直接和他撞了個正著。

就很尷尬,尤其是塞爾瓦托給郁止準備的那個紀念品他是故意挑了個相當幼稚的小玩具,原本是想捉弄嘲諷一下這人的,誰能想到正好撞上面。

這個點又不是什麽午休的點,塞爾瓦托之前給教授們送紀念品的事情肯定也已經傳開了。

就很尷尬。

他頭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做進退兩難。

關鍵是他為了防止郁止不知道禮物是誰送的拆都不拆就丟掉,他連包裝都沒有包,那只造型風騷妖嬈的貓貓擺件直接就被他拿在了手裏。

打開門的時候想象某人看到這只沙雕貓的時候神色會有多精彩,現在塞爾瓦托的表情就有多精彩。

藏是沒法藏了,就郁止那動態視力簡直跟掃描儀一樣,他剛一推開門就有視線落在了他手上。

塞爾瓦托尷尬得腳趾都繃緊了,還要裝作不經意地把那只沙雕貓貓擺件放到郁止面前的辦公桌上。

“別的都被搶光了,你的就剩這一個了。”塞爾瓦托頗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但還是要強行挽尊一下的。

郁止看了看那只妖嬈的沙雕貓擺件,竟然也沒生氣,而是把貓貓擺到了並沒有多餘裝飾品的桌面上,和一堆文件筆墨相伴。

塞爾瓦托:“……”

不是,這家夥故意的吧!

到底是誰說的郁止比較喜歡嚴肅高雅一點的禮物的,他之前就覺得不靠譜,畢竟這人私底下還是很隨和的,肯定就是喜歡這種沙雕貓的悶騷!

不然他為什麽還要把那只沙雕貓給擺在辦公桌正中間啊!

“咳,那我就先回去了。”塞爾瓦托轉身就溜,短期內暫時都不想看到貓這種生物了。

明明當時大家在紀念品商店的時候都在笑那只貓動作清奇,看著就是整蠱禮物的必備之選,為什麽郁止一點兒都沒有因為收到這麽個奇奇怪怪的東西而不高興呢?

像這種一點也不實用的,造型奇怪甚至稱得上醜的小擺件,那家夥收到的時候看上去似乎還挺高興。

塞爾瓦托覺得自己或許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堂堂國民男神竟然戀醜!

證據就是那麽奇怪的掛件竟然在那張辦公桌上擺了好幾年,最後是塞爾瓦托實在看不下去才把那只擺放太久、已經有些褪色的擺件給偷偷拿回去了。

他本來還想嫁禍一下說是打掃衛生的阿姨給丟掉的,結果好像是被郁止給察覺了,還特別“無理取鬧”地要讓他補償。

那本來就是他買的好不好!

小氣鬼小氣鬼小氣鬼!

塞爾瓦托抱著小青龍一頓亂rua,還當著小家夥的面吐槽郁止真的好小氣,不就是一個放舊了的擺件都舍不得。

他坐在沙發上,姿勢沒個正行,甚至踢了拖鞋,連腳都踩在了沙發上,一邊編輯代碼,一邊吃手旁的水果,偶爾還給趴在他懷裏的小七餵一口。

這裏倒不是皇宮或者塞爾瓦托的臥室,而是……郁止家裏。

至於塞爾瓦托為什麽會在將軍府,這也是有一系列的原因的。

先不說將軍府距離學校更近,皇宮裏畢竟是皇室和一部分貴族居住的地方,像是實戰訓練場之類的場地基本是沒有的,就連一部分殺傷力比較大的機甲都進不去。

即使塞爾瓦托身為三皇子,也沒這個特權建一個。

畢竟裏面住的不是帝後就是皇子,要是真有人攜帶武器進去傷了人,那問題可就大了。

因此,為了自己家人的安全,塞爾瓦托並沒有任性要求,而是找了個有這些能夠供他隨便使用這些危險設備的地方。

整個中央星,擁有實戰訓練場的地方,除了軍事基地外,私人就只有將軍府一處了。

還是皇室特批的。

郁止對亞歷克斯帝國的忠誠全星際上下都有目共睹,這位上將甚至沒有因為自己擁有全星際有史以來唯一一例的第二精神體而坐地起價,相反至今都在維護亞歷克斯帝國的和平。

因此皇室對郁止的個人需求十分註重,就算他在自己的將軍府裏建了個軍用級別的訓練場又如何呢?

人家只是鍛煉身體,今後是要保家衛國的,他又有什麽錯!

但塞爾瓦托仗著自己和郁止關系好,就撿了這個漏。

先不提軍事基地距離皇宮和學校有多遠,每次進去都要走一堆申請流程不說,試用設備也有諸多限制,還是私人的訓練場用得爽。

而且,郁止怎麽說……四舍五入,也能算他半個實戰課的師父是吧?他用用自家師父的訓練場地怎麽了,這麽大的場地這麽多方便的精密設備,閑置了那不浪費嘛!

等他去的次數多了之後,郁止就帶他去錄了權限。

現在塞爾瓦托基本上刷身份就能隨意出入將軍府的任何一個角落。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郁止給他行方便的事情,他的哥哥們卻是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聽說還去找郁止“切磋”了一番。

他二哥日常犯病就算了,他大哥也跟著湊什麽熱鬧啊?

塞爾瓦托沒想通,但尊重。

畢竟他二哥自從開始接手政務之後就疏於運動了,現在連他都打不過,是該活動活動手腳了。

他倒是不擔心他兩個哥哥和郁止打起來會把這位他們帝國的保護神給惹生氣了。

如今塞爾瓦托成年了,隨著年紀的增長,對於這位帝國戰神的實力也逐步有了更為準確的認識。

他那倆活哥就是給人送菜的,要不是郁止出手有分寸,當天晚上全帝國的電視臺都得換成黑白畫面。

塞爾瓦托倒是沒太過關心那件事,他最近的研究遇到了瓶頸,手頭的實驗都忙不過來呢,就懶得關心他那倆活哥了。

塞爾瓦托遇到的瓶頸倒不是因為江郎才盡,而是他如今挑戰的東西越來越有難度了。

以前制作的機甲都是普通人能想象出來的提升,這些年他“閑著沒事兒”把所有他認為最基礎最簡單的部分都升級了一遍,就開始著手那些曾經人們連想都不敢想的東西了。

而這些連神話故事都編不出來的機甲,也確實非常有挑戰性。隨便一樣就夠塞爾瓦托研究好久好久。

也幸虧他脾氣好,有足夠的耐心,即使嘗到了曾經幾乎不曾體驗的失敗,也從來沒氣餒,反而越戰越勇——

就不信還有他搞不出來的機甲!

只是創造奇跡確實很難,即使是塞爾瓦托這樣的天才,也得花費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一點一點挨著試過去。

研究所幾年才能編造出的一整套新程序他一個人埋頭苦幹一周就能整出來,程序將思路演示出來之後就是落到實物上,緊接著就是無休止的調試實驗……

塞爾瓦托在中學畢業之後進入大學,發現直到最高學歷畢業的內容他全都在中學時期沒事跑去大學串門的時候就已經學完了。

因此他如今也就是還掛著個學籍,基本上每天沒事兒就在將軍府泡著。

別人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但塞爾瓦托每天都是很忙的。

因為他現在的能力已經基本上找不到能給他打下手的助理了,絕大多數數據和實驗都只能自己親自來。

當然,偶爾郁止休息在家的時候他還是會抓過來給他當幫工的。

畢竟這位上將先生可是非常好用的測試員,有時候塞爾瓦托的身體極限可能完不成的操作,他都可以讓這位給他打白工。

只是他的目的非常單純,但不知道內情的人想的那可就多了。

帝國三皇子,成天待在將軍府,有時候還會留下過夜。甚至此前還有不少人拍到帝國上將的第二精神體經常出沒在這位三皇子身上……

如今大家似乎都已經默認了什麽,好像哪天突然吃席也不會奇怪了。

“聖雅殿下。”中午來將軍府做飯的阿姨看到塞爾瓦托一不小心投入工作就開始逮著水果猛薅,眼皮子都在跳。

被來做飯的阿姨叫了一聲,塞爾瓦托才反應過來。他看了一眼手邊的水果籃子,發現裏面的水果已經不多了。

都快到飯點了還這麽吃,等會兒午飯肯定吃不下。

接著陷入惡性循環,下午就開始餓,然後找下午茶吃,以至於晚飯吃不下,半夜又要爬起來整消夜……

要不是他不僅每天都要進行高強度的腦力勞動,以及親手組裝和測試機甲,對體力的消耗非常大,就他這一天五六頓的吃法體型恐怕很難控制住。

不過也因為他每天高強度的消耗體力,即使吃這麽多,身上也沒長出二兩肉。甚至因為自己親身測驗的次數變多了,還長出了薄薄的肌肉。

但不好好吃飯總歸是不好的習慣,不做研究的時候沒這麽大消耗,飲食習慣改不過來,那可就要貼膘了。

塞爾瓦托心虛地把果盆往旁邊推了推,但他總覺得嘴巴和手上空空的少了點什麽。

於是當天下午郁止回將軍府的時候,就收獲了一只背上紮滿了小辮子的小青龍了。

甚至因為小七體型太小毛發不夠長,塞爾瓦托還讓小家夥把體型變大了一點,方便紮辮子。

能看出來今天的實驗方向也遇到瓶頸了。

有一說一,郁止在機甲方面相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算得上天才了,即使是和機甲師相比,他掌握的內容也並不遜色。

再加上這幾年幫塞爾瓦托打下手,專業知識甚至都超過了一般的機甲師。

但相比起塞爾瓦托這個天才中的天才……就連姜鴻文老爺子如今都不一定能每次都給塞爾瓦托提出實質性的建議了。

從小,連話都還不會說就已經在拿機甲當玩具的塞爾瓦托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太強了也是一種孤獨。

不過好在,郁止有些時候還是有用的。

剛下班回來的郁止將外套掛號,隨即走到了沙發旁坐下,將滿身“臟辮”的小七給解救出來。小家夥可愛臭美了,但是如果是塞爾瓦托折騰它的話,它還會把沒紮到的地方都給人遞手裏頭去。

二人坐得並不算近中間還橫了一條龍。

郁止一邊給小七拆辮子,一邊聽著塞爾瓦托的思考路線,幫忙梳理。

相比起建議者,他更像一個傾聽者。

還是一個思維十分敏捷,註意力相當敏銳,能夠很快幫忙疏通找出癥結的輔助者。

塞爾瓦托最開始還有些郁悶,連說話都悶聲悶氣的,他實在是被這超級難以突破的瓶頸給整得有些疲憊了。

不過他被郁止引導著清點了一會兒,就察覺了某個地方的可能性。

“你覺得……”他吐了一長串專業的話語出來,一般人或許很難理解,但是這些天天天聽他理思路的郁止卻能聽懂。

“說不定可以試試,但換成這個方案後風險你應該也知道。”

塞爾瓦托癟了癟嘴。

即使是郁止私人的實驗室,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故,那也不會簡單就能處理的。

畢竟這裏不論到中央軍校或者皇宮都不算遠,如果出了事很容易驚動附近的巡查者。再加上他雖然喜歡鼓搗機甲,卻也沒忘我到願意把自己搭進去。

他還有家人,有朋友,有老師……這世界上有太多他在乎也在乎他的人,他是不會輕易拿自己的生命冒險的。

正當他試圖思考還有別的什麽方案能夠解決這點問題的時候,郁止就又開口了。

“不過你要是實在想試試,我可以留下來幫你。”

塞爾瓦托抿著唇,連眉頭都蹙起來,似乎在思考實施的危險性。

他很少和人拌嘴,但郁止絕對是能和他磨嘴皮子的一個。其他人關系不到位的他相處的時候都會註意分寸,但面對郁止的時候就可以毫無保留。

畢竟他的全部黑歷史這個家夥都知道的,再多個一兩條也無傷大雅。

他有段時間還經常把“滅口”兩個字掛在嘴邊,但也就是說說,實際上他還是很在意這個人的。

那麽危險的實驗,他會考慮自己的安全,當然也會在乎郁止的安全。自己受點輕傷或許沒什麽,但郁止要是出事了……

那、人家畢竟是他們國家的保命符,要是出事了得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啊,是吧……

反正塞爾瓦托不太同意。

陷入糾結和沈思中的塞爾瓦托重新抓過來小青龍的尾巴,不過這回是把辮子給拆。

紮得很細的小辮兒拆開之後打著卷兒,尤其蓬松,很快就蓬成了一大團,看上去有些滑稽。

這讓剛剛還一臉嚴肅的塞爾瓦托不禁笑出來。

算了,就是看在小七的份上,他也不會讓郁止去冒這個險。

塞爾瓦托在心裏頭找了無數個借口:“當然要你幫忙了,不過我還想換個思路,你陪我多試幾種吧。”

他這話說得有點兒霸道,但郁止意外地沒拒絕。

塞爾瓦托手頭這個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如果真的實現,將會給整個機甲系統帶來巨大的變革。

他和郁止關在實驗室一待就是半個月,基本上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全部都是在做試驗。

他負責理論建模和拿出流程方案,郁止負責動手,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幾乎是沒有一分鐘的閑餘時間,全投進了裏面去,把所有能夠用上、或許能夠用上、但凡能沾上點兒邊的方案全都嘗試了一遍,卻半點水花都沒濺出來。

果然創造奇跡就是個無底洞啊!要不是每天都有驚人的材料消耗,不知情的人都快以為三皇子被囚.禁在將軍府了。

畢竟就連最為敬業的郁止都跟著請了這麽久的假,那些蹲在將軍府門口的小迷妹小迷弟們心都死了。

甚至懷疑這倆是不是不在裏面,而是偷偷出門度蜜月去了。

但做飯阿姨又每天都會買新鮮的蔬菜水果進去,那樣的飯量看上去也不是一個女性能吃完的。

外界眾說紛紜,甚至有膽子大的記者在采訪的時候直接向二皇子提出了疑問。

饒是那個向來情緒不外漏的二皇子當時的笑容差點都保不住了,但最後還是說自家弟弟是在做機甲的研究,並沒有外出也沒有和任何人有任何非正當的關系並且也是自願的。

但全星際誰不知道這位二皇子就是個弟控啊,看他臉上的標準微笑都快崩壞了,根本沒人會信這套說辭,全都覺得是他們帝國的戰神把三皇子給拐走了。

二皇子那眼皮跳得都快飛出去了,當天下午處理完公務就殺到了將軍府去。

得虧實驗室附近做了減震和隔音處理,不然這都快把樓震塌了的動靜或許周圍早就有人報警了。

還挺激烈啊。

二皇子阿爾傑笑得臉都是黑的,等打完招呼裏面的動靜停下來,這才進的門。

不過他在開門之後見到那幾乎被毀得面目全非的實驗室,以及遍地的狼藉就好像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是,他弟是打算把將軍府給拆了嗎?

塞爾瓦托對於自家兄長的到來有些驚訝,擦了一把被熱浪蒸出來的汗,走到了唯一一片嚴格防護而沒有被損壞的休息室來。

“哥,你怎麽來了。”他記得自己是有和家裏打招呼的,而且每天都有給父母兄長發消息問候,要是有什麽事的話,他哥也可以直接給他發消息啊。

阿爾傑看著這都快變戰後廢墟的場地面色覆雜他:“沒什麽,就是過來看看你,有沒有需要什麽幫忙的地方。”

“暫時……沒有吧。”塞爾瓦托仔細想了想,確實沒有什麽短缺的。

他缺的實驗材料在拿到了皇室的批準後,郁止基本上都可以從軍部途徑給他準備好運送過來,每天都沒有因為實驗器材不夠而耽誤過。

至於衣食住行……做測驗的時候稍微會累一點,但也還好。

郁止在將軍府給他準備了專門的房間,換洗的衣服他也帶了不少過來。而郁止請的阿姨也會每天變著花樣給他弄好吃的,手藝一點兒不比宮裏聘請的廚師差。

哪哪兒都好,他甚至每天只用把心思放在機甲研發上。

有郁止的幫助,再加上他師父有空就會過來幫他參謀,如今研究的速度快得飛起。

不過既然他二哥關心他,他還是會坐下來休息一下,說一說現狀,至少不能讓家裏人擔心。

阿爾傑沒坐多久就走了,畢竟他在這邊多耽擱一會兒,以他弟弟的性子,肯定是要把今天的計劃完成才會休息的。

他耽擱的時間越久,他弟就越晚休息。

雖然還是有那麽一點兒不大高興,但看在郁止把他弟照顧得還不錯的份上,也就只能捏著鼻子勉強承認了。

呸,他才不會承認呢!誰會樂意自家白菜被豬拱啊!

雖然就算是豬,郁止似乎也是全方位測評最好的那頭。但阿爾傑對於所有覬覦他弟的都一視同仁!

全都不是好東西!!!

而且他弟年齡還那麽小,現在就已經直接整個搬去將軍府不回家了,過段時間那還得了嗎!

不行,是得想個辦法。

阿爾傑咬了咬牙,直接轉變了目的地,從將軍府一出來,就去了他哥那邊。

如今阿爾傑已經徹底接手了帝國的治理。他們家真是從上到下就只有他一個稍微有那麽一點皇室的事業心。

他爹早早把他培養起來,就是為了讓他早點接手的,恨不得趕鴨子上架從孩子生出來那一刻就徹底交權。

他母親也是極為浪漫的人,對於什麽政.治.權.利沒有什麽野心,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帝國強盛一點,這樣國泰民安,就方便她四處游玩。

而他哥……分明是長子,卻很是討厭那些外交手段和虛與委蛇。說是處理國務太累了,自己倒是對於實戰感興趣,老早就搬到最為混亂的邊境去了,就是為了沒事兒能碰瓷一下湊巧路過的星盜。

因為亞歷克斯帝國已經強盛到沒有任何帝國和組織敢來侵擾了,帝國又熱愛和平從不出征,他哥都快閑得長蘑菇了。

不過最近他哥倒是找到了新的樂子,他和燕舟領養了了倆天賦不錯的孩子,當上了師父之後,倒是沒有那麽閑了。

至於他弟……阿爾傑表示很難評。

明明是他們家裏最不費心的,從小就優秀,有自己的興趣和想法,做什麽事都能夠做到最好。最為熱愛的就是機甲,阿爾傑也想過會全力支持自家弟弟的愛好。

但是他實在沒想通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

當年郁止跑來當他們的實戰老師的時候阿爾傑就有那麽一點點不服氣,雖然對方的實力很強,但年紀也就和他哥差不多,他也算是天之驕子,實在很難忍受被一個比他年紀大不了多少的人壓一頭。

他還得畢恭畢敬喊老師。

好不容易畢業了,結果發現自家弟弟和那家夥好像還更親一些。

他就知道那個姓郁的沒安好心!從他弟還在繈褓裏的時候就在打主意,變態!

即使阿爾傑知道郁止其實在這方面沒有想法,起碼在幾年前,都還是以長輩的身份自居的,因為郁止每年都會給他弟壓歲錢。

但現在他弟成年了啊!還每天都往將軍府跑,而且兩個人年齡差距也不大……

阿爾傑自己都快把自己糾結死了。

一方面自家大白菜剛剛成熟呢,就被豬盯上了。好吧,或者說是自家白菜自己滾豬槽裏去的,但他就是不同意!

燕舟被好友念得腦袋都大了,克萊爾那個家夥可能是猜到自家弟弟的尿性,所以找了個借口去帶孩子就跑了,但這方面的話題他和阿爾傑是對家啊!

燕舟打心底裏覺得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選,那郁止絕對是最合適的那個。畢竟不論從人品家世到能力,甚至是那個脾氣,都挺適合塞爾瓦托的。

他也是看著塞爾瓦托長大的,自然是把對方當親弟弟。

但這可能就是有血緣和沒血緣的區別吧,阿爾傑會把弟弟的對象當作敵人,他倒是更傾向於塞爾瓦托自己開心就好。

那孩子很有自己的主見和想法,決定的事基本上不會有任何問題。

“要不你這樣想想,如果追你弟的是個鬼火少年,或者是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的作精……”

燕舟的假設剛一出來,阿爾傑就氣得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

“他敢找那些臟東西我打斷他的腿!”

燕舟:“那不就得了,或者你列舉一下郁止當你弟媳婦哪裏不行唄。”

阿爾傑面容扭曲,張口閉口半天:“他年紀太大!”

燕舟:“就比你哥大兩歲,你們同輩,四舍五入同齡人。”

阿爾傑皺眉,但一時間還真……連捏造都捏造不出來。

燕舟:“何況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弟這才剛成年你就開始擔心這些,別人家還沒這個意思,被你多提兩嘴反而開始在意了。吸引力法則你懂的吧?”

阿爾傑抿著唇,重新坐下來:“很有道理。”

“我兒子前幾天就說想見你,你要去給他講講課不?”

“走吧,走吧。”阿爾傑搖了搖頭,決定暫時把這件事擱置下去。

燕舟說得沒錯,或許現在兩個人都沒那個意思的,他要是沒事兒就往上面靠,真要給人整成心理暗示了怎麽辦?

但事實證明,阿爾傑的擔憂倒是一點兒沒多餘。

多年後的某一天,甚至連塞爾瓦托自己都說不清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都已經在郁止的房間住了好久了。

或許命運的齒輪從他出生的時候開始,就已經在悄悄轉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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